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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力配合。”
张岳峰听见自己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不过督导组组长冯智衡同志，似乎刚被中组部否决了任命？”
他故意让尾音上扬成钩子。果然有两个常委的钢笔同时顿住，其中一人的文件袋滑落在地。
唐修忽然笑了，那是张岳峰第一次看见这个纪委煞星露出堪称温柔的表情，却让他后颈汗毛倒竖。
“冯组长是带着中办督查室函件来的。”
唐修推过一份红头文件，火漆印章上还沾着西山别院特有的松针清香：“毕竟有些案子涉及跨省协作。”
“另外，冯智衡同志不是被中组部否决了任命，而是中组部在找他谈的时候，他自己去了中纪委。”
四九城，唐家大院。
都激活了？“老爷子突然开口。
阴影里走出个穿07式荒漠迷彩的男人，肩章早已摘下：“七处的人已经接管所有新生儿档案库。”
他递上平板：“但张家在找的不是这个。”
“不重要，启动归零协议。”老爷子突然说。
老爷子敲了敲地图某处：“让所有电子档案归零。”
他看向窗外暴雨：“既然他们想要dna，就把近十年新生儿数据全洗成乱码。”
当唐修接到加密短信时，他正在六号院书房擦拭那支金色钢笔。
手机屏亮起的蓝光里，归零二字像滴落的钢水，把桌上那份《关于张岳峰亲属插手市政工程的举报材料》灼出个洞。
楼下突然传来婴儿啼哭。
唐修推开窗，看见巡逻武警的枪管在雨中泛着冷光。
更远处的市委大楼方向，督导组的车队正缓缓驶入，车灯刺破雨幕的瞬间，他看清领头那辆车的车牌，京a·8开头的数字让嘴角勾起冷笑。
冯智衡真的是自己想去中纪委的？
至少在唐修看来，并不是。
中纪委虽然有许学义，但从某些方面来说，许学义并不是唐家人，在某些事情上不会做的太绝，所以还需要一把刀！
最重要的是，如今的政法委、最高检这两个系统是张家的基本盘。
公检法，公检法，早些年的斗争中，张家就以惨败收场，丢了公安部这个位置，现在也就只剩下政法委和最高检的基本盘了。
当然，政协这些年已经落在了他们的手里了。
唐修还有疑问，中纪委督导组为什么不去省里，反而来了青江。
是因为陈靖易吞枪自杀的案件？
可不管这件事情闹得再大，那都是陈靖易自己干的啊，中纪委也不可能专门来查一个死了的正厅级市委书记。
按照流程，省纪委向上报告，也就仅此而已了。
所以老爷子的安排？
深夜。
窗外的雨声渐弱，青江市委六号院的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暖橘色的夜灯。
唐修将襁褓中的女儿轻轻放进婴儿床，小唐宁咂了咂嘴，攥紧的拳头像颗小小的糯米团子。
“她刚才是不是笑了？”
周诗然靠在床头，刀口的疼痛让她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眼底却漾着柔软的光。
唐修俯身替她掖了掖被角，指尖蹭过她汗湿的鬓发：“像你，连皱眉都好看。”
床头柜上的保温杯突然泛起涟漪，是周诗然的手在抖。
唐修立刻握住她的手腕，掌心贴着她突起的骨节摩挲：“疼就咬我。”
“傻子”
周诗然笑着摇头，却突然被他塞进怀里一个毛绒绒的东西。
那是个丑萌的布老虎，针脚歪歪扭扭，虎尾巴上还绣着歪歪斜斜的“唐宁”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