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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对周桥比出胜利手势，身后的专利墙已贴满上百张证书，最显眼的是"安防监控系统集成技术"的发明专利。
午间休息时，周桥骑着自行车穿行在厂区，车筐里装着给各厂的新药样本。路过职工医院，看见王秀英大妈带着纺织厂的女工们在院子里晾晒中药包，阳光穿过黄芪、当归的间隙，在她们的的确良衬衫上投下斑驳光影。
这是远桥集团的 "中医关怀计划"，每个职工的劳保用品里，都有陆敏舒配的防职业病香囊。
傍晚的四合院，陆敏舒正在给新收的学徒讲解脉诊，案板上摆着从制药厂带来的新药片剂。"师娘，这药真的能替代进口的降压药？"
学徒小宋举着药瓶，瓶身印着周桥亲手设计的太极图案。陆敏舒点头："桥哥在仁心医院会诊时，用这药治好了三位老干部，现在协和医院都来求购。"
入夜，周桥在书房核对集团财报，台灯照亮了摊开的资产负债表—— 市值突破三亿的数字下，是各分厂的详细数据：食品厂占比 25，服装厂30，制药厂40，安防设备厂虽只占 5，但研发投入却高达 30。
他忽然想起两年前在北戴河的夜晚，陆敏舒说"把中医的智慧融进现代生活"，此刻案头的"远桥牌丹参滴丸"，正是这句话的注脚。
周末返回京城，周桥走进仁心医院的会议室，白大褂下的衬衫领口还沾着丰邑县的槐花。
陈仲景院长正在展示最新的ct影像："接受"远桥疗法"的中风患者，三个月内肢体功能恢复率比对照组高45。"投影光里，他看见庄老的警卫员坐在后排，微微点头—— 这位老将军的康复案例，已成为中西医结合的典范。
离开医院时，周桥路过住院部，听见两个护士闲聊："楼下超市卖的大桥牌麦乳精，比上海产的还浓。"
"可不是，我妈说穿的远桥旗袍，比友谊商店的进口货还体面。"他忽然笑了，这些渗透进日常生活的产品，才是企业真正的护城河。
周桥和陆敏舒站在四合院的天井里，看着安防厂送的监控摄像头在门楣上闪烁微光。
远处，仁心医院的救护车鸣笛而过，丰邑县的长途电话局亮起新的霓虹灯，这些时代的声响与光影，共同勾勒出远桥集团的轮廓 。
它不再是单纯的乡镇企业，而是扎根传统、拥抱现代的商业实体，就像周桥亲手在医馆门前种下的合欢树，根系深扎土地，枝叶拥抱阳光。
当新年的钟声响起，陆敏舒指着监控屏幕上的胡同口，王秀英大妈正提着刚蒸的年糕走来。周桥接过她递来的搪瓷杯，温热的茉莉花茶混着年糕的甜香，忽然明白，这两年的飞速发展，从来不是数字的游戏，而是无数个像王大妈这样的普通人，用信任与支持，共同编织的商业传奇。
而他要做的，就是让这传奇继续生长，让中医的智慧、故乡的情怀，在时代的浪潮中，激起更壮阔的波澜。
1989年春末的北京还带着料峭寒意，大会堂外的白玉兰开得正盛，花瓣落在参会者的呢子大衣上，像撒了把碎雪。
周桥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衬衫，背着帆布包，在西装革履的人群里显得格外扎眼。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请柬，烫金大字"全国民营企业协会成立大会"在晨光里泛着光，这是陈铭树托人送来的，附言写着："该让更多人知道，大学生也能办实业。"
会场前厅挤满了各地来的企业家，广东老板的港味普通话、江浙商人的吴侬软语此起彼伏。周桥刚在休息区坐下，就被个穿米色风衣的中年男人拍了肩膀："老弟也是来开会的？"
对方操着浙江口音，手里攥着串佛珠，拇指上的金戒指在吊灯下一闪一闪，"我姓陈，温州做纽扣的，今年刚拿了出口许可证！"
周桥笑着点头，任由对方拉着坐在雕花长椅上。
陈老板从鳄鱼皮公文包掏出名片，烫金字体印着"永嘉纽扣大王陈阿发"："别看现在风光，三年前我还在街头摆地摊，被工商所追得满街跑！"
他忽然压低声音，"听说今天有个神秘嘉宾，二十出头就把企业做到三个亿，比咱们这些老江湖还厉害！"
周桥的帆布包滑落在地，露出里面的《黄帝内经》和远桥集团的财务报表。
陈老板瞥见报表上的红章，刚要追问，会场的铜铃突然响起，穿旗袍的礼仪小姐开始引导入场。周桥帮陈老板捡起掉落的佛珠，两人随着人流走进会场，穹顶的水晶灯映着他胸前的京大校徽，格外显眼。
主席台背景板上，"改革开放春风劲，民营经济正当时"的标语红得耀眼。周桥在第二排坐下，看着台上西装革履的企业家们依次发言，广城的电子厂厂长展示着进口的生产线照片，江苏的纺织大亨挥舞着外贸订单，会场里不时响起"万元户""引进外资"的热词。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最年轻的参会代表 ——"主持人忽然提高声音，"来自丰邑县远桥集团的董事长，周桥先生！"
会场响起稀疏的掌声，陈老板的茶杯 "当啷"落在茶碟上，难以置信地盯着周桥。只见那个穿着蓝布衬衫的年轻人站起身，帆布包斜挎在肩上，校徽在灯光下闪着微光，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稳步走上主席台。
"大家好，我是周桥，现在是京大中文系三年级学生。"话筒里传来他温润的声音，会场瞬间安静，"很多人问我，大学生不好好读书，为什么要办企业？"
他从帆布包掏出本泛黄的《本草纲目》，"因为我始终记得，在丰邑县的胡同里，一位老药工说过："好药要让天下人都吃得起。""
屏幕上开始播放远桥集团的纪录片：丰邑县工业园的自动化生产线与传统中药炮制车间比邻而建，京城医馆的老病号们对着镜头竖起大拇指，安防厂的技术人员在显微镜下观察芯片晶圆。
当画面切到周桥在仁心医院会诊的场景，陈老板突然发现，这个年轻人白大褂下的衬衫，正是自己厂里生产的的确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