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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周桥想要把制药厂和安防设备厂做起来，少不了那些科技人才。
上大学岂不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嘛。
“大桥哥，”刘大春举杯，“以后不管集团多大，咱都得记住今天的话——做老百姓吃得起的药，穿得起的衣，买得起的糖。”
周桥与他碰杯，玻璃相撞发出清脆的响。窗外，制药厂的灯火依旧通明，值班的工人正推着装满药品的手推车，准备发往周边县城。那些褐色的药瓶、彩色的糖纸，此刻在月光下都成了具象的希望——是周桥口中的“健康、专业、研发”，也是千万普通人触手可及的生活温度。
夜渐渐深了，羊肉馆老板开始收拾桌椅。
刘大春摸着兜里的笔记本，用力抓住周桥的手：“大桥哥，你放心去闯。等你从京大回来，远桥集团说不定已经是‘全国知名企业’了！”
周桥笑着摇头，却在他掌心轻轻握了握。
一顿饭吃到深夜，离开时刘大春非要抢着结账。
周桥没拦他，看着这个曾经的文盲工人如今能熟练地跟老板核对账单，忽然觉得比自己考上大学还高兴。
星空下，四人沿着县道慢慢走。
“一个月后，等分数线出来，”周桥望着县城外的星空，“咱们要让远桥集团的股份，像星星一样，照亮每个为它流汗的人。”
他忽然轻笑出声，“说不定到时候，咱么还能成为一代商业传奇！”
众人都是纷纷笑了起来，谁也没有觉得周桥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接下来的三十个日夜，周桥像拧紧的发条般运转。
他白天穿梭于五个厂区，深夜在办公室与管理层开座谈会，连轴转地推进原始股份分配方案。与食品厂厂长敲定工龄股细则时，窗外的月亮已悬至中天。
和制药厂陈教授探讨研发基金占比那日，晨光悄然爬上了会议桌。
在与县长吴永贵的闭门会谈中，周桥将股权结构图摊在红木桌上：“县里占三成股份，不参与经营决策，但分红优先兑现。”
他指着图上的“惠民药研专项”，“未来每年利润的5，定向投入廉价特效药研发。”
吴永贵推了推老花镜，目光在“乡镇企业股份制试点”字样上停留许久，最终重重拍下周桥的手背：“你小子，比我这老骨头还敢想！”
各厂发展方向的规划会上，周桥用粉笔在黑板上画出五条并行的曲线。“食品厂要做‘国民胃袋’，三年内覆盖全国28个省。”
他的粉笔敲在“冷链物流”字样上，“服装厂转型快时尚，从设计到上架控制在15天内。”
当说到安防设备厂时，他展开中科院的合作意向书：“明年必须拿下国家级实验室认证。”
会议室里此起彼伏的笔记声，混着电风扇的嗡鸣，织成远桥集团的未来蓝图。
在最后的集团大会上，周桥将烫金的总经理聘书推到刘大春面前。
镁光灯下，刘大春的工装袖口微微发颤，他望着台下熟悉的面孔——麻成礼摩挲着服装设计稿，陈教授扶了扶黑框眼镜，何秋玉的钢笔在会议记录本上悬停。
“从今天起，集团这艘船，由大春掌舵。”
周桥的声音穿透麦克风，“但我会在京大的图书馆里，给大家打捞最前沿的商战情报。”
掌声如潮水漫过礼堂，众人脸上挂满了羡慕的神色。
蝉鸣声愈发聒噪时，周桥接到了一中的电话。
他发动那辆半新的吉普车，副驾驶上的陆敏舒反复整理着裙摆，帆布包里装着她连夜熨烫的的确良衬衫——那是准备庆祝时穿的。
丰邑县一中的铁栅栏外，自行车挤成蜿蜒的长龙。
周桥刚锁好车，就听见校内爆发出欢呼。穿过攒动的人头，公告栏前早已围得水泄不通。
陆敏舒踮起脚尖，马尾辫扫过周桥的下巴：“是高考榜！红纸上的金字还没干呢！”
阳光下，油墨未干的榜单泛着暗红光泽。有人踩上石凳，有人举着放大镜，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与欢呼声刺破暑热。
“找到了！我儿子考上中专了！”
穿蓝布衫的妇人喜极而泣，手中的搪瓷缸当啷落地。
戴眼镜的男生把榜单拍得震天响：“数学148分！全省前五十有我！”
周桥站在人群外围，看着那些年轻又焦灼的面孔。
上一世的记忆突然翻涌——他曾也是这样，在县中学的公告栏前，把每个名字从榜首念到末尾，直到暮色吞没最后一行字。
陆敏舒的手悄悄塞进他掌心，指尖带着紧张的汗意。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更大的骚动。无数手指齐刷刷指向榜单最前端，议论声像煮沸的水：“这名字连念都没念过！”
“理科状元？咱们县出状元了？”
周桥被人流推着向前，看见红榜顶端的“周桥”二字，墨迹浓得几乎要滴下来。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姓名下方的分数栏跳跃——总分698，全省理科第一。
陆敏舒的惊呼混着蝉鸣炸开，她的拳头重重砸在周桥肩头：“你故意的！模拟考从没拿过满分！”
周桥望着榜单，恍惚间看见无数个日夜的自己：在车间与实验室间奔波时背单词，在股东会上用演算纸推导物理公式，在深夜的台灯下将商业案例与高考知识点反复对照。
“找找你的名字……陆敏舒602分，也很不错啊！”
周桥找到了陆敏舒的成绩，这个分数，除了京大之外，京都的大学随便挑。
“可惜还是没有你的高啊，分明是我比较努力好不好！”
陆敏舒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这个周桥，整天做这么多事情，还能考这么高的分数，简直不敢相信啊！
“大桥哥！”
刘大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桥转身，看见他带着何秋玉、麻成礼等人挤开人群，工装裤上还沾着食品厂的糖霜。
“走！去国营饭店摆十桌！”
刘大春的大嗓门震得树梢的麻雀扑棱棱乱飞，“咱们远桥集团出了个状元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