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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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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欲起身行礼,却被楚容朝用眼神制止。

初一忽然伸手去抓他的发簪,乌亮的眼睛弯成月牙,倒像是早就认得这人。

云鹤望着小姑娘指尖的金粉——那是昨夜他替她编花环时沾上的,心口忽然泛起涩意。

“什么时候来的?”楚容朝将初一放在摇篮里,顺手替云鹤添了盏茶。

青瓷杯底沉着几片木樨花瓣,是她晨起时新晒的。

云鹤低头望着杯中晃动的倒影,喉结滚动着,“昨天来的,在诡越这睡了一晚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晒干的木樨花,“寻了些改良的花种,比垣安城的更耐旱,适合种在宫墙下。”

楚容朝接过纸包,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

那是常年握刀握蛊筒磨出来的,与赫连暝掌中的剑茧不同,却同样带着岁月的痕迹。

“云鹤,”她轻声开口,将木樨花放进案头的琉璃瓶,“当时你离开后,我其实”

“小宝!”诡越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他大步走进来,腰间的狼首弯刀还沾着草屑,显然刚从校场回来,“北牧那群老东西又送了匹汗血宝马,我替你试过了,比去年那匹”

话音在看见云鹤的瞬间戛然而止。

初一听见父亲的声音,立刻张开手要抱,小身子晃得摇篮床吱吱作响。

“没大没小,”诡越却没像往常一样逗弄女儿,只是盯着云鹤,“你们俩聊什么呢?”

云鹤刚要开口,却被楚容朝抢先,“没聊什么,顺便聊了一下。”她指尖抚过琉璃瓶上的缠枝纹,“对了,那宝马你留着骑吧!我还起那匹就好。”

诡越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忽然咧嘴一笑,露出犬齿,“好。”

他走到摇篮边抱起初一,小姑娘立刻揪住他垂落的发丝往嘴里塞。

云鹤望着楚容朝指尖抚过琉璃瓶的纹路,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袖口织出金线,忽然想起当年在山上,她也是这样替他师傅整理东西,神情专注得像在雕琢一件珍宝。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茶盏,青瓷的凉意渗进掌心,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热意。

“其他人都还好吗?”他轻声询问,目光掠过诡越怀里咬着发丝的初一。

小姑娘的睫毛投下扇形阴影,一时间像极了楚容朝。

楚容朝将琉璃瓶往阳光里推了推,木樨花干在瓶中轻轻晃动,“宿羡之最近在忙着带与酥和言见;苍川每天都去校场训练,赫连……”

她忽然轻笑,指尖划过自己发间的玉簪,“赫连最近在安胎,鲜少出去走动了。”

诡越闻言挑眉,狼眼在云鹤身上转了转,“怎么,离开这些时间,竟也操起心来了?”

怀里的初一被逗得咯咯直笑,伸手去抓他腰间的银饰。

云鹤没接话,只是盯着楚容朝袖口露出的一截红绳——那是他送的平安结,绳头的铜钱已被磨得发亮。

“那你呢?”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可还好?”

到底是没忍住,云鹤还是问了一句。

楚容朝指尖的动作顿住,琉璃瓶底的木樨花影在她眼底晃了晃。

她想起登基那夜,独自坐在龙椅上,望着殿外飘落的木樨花,忽然明白“高处不胜寒”的滋味。

可此刻听着诡越的粗粝笑声,看着初一肉乎乎的小手抓着云鹤的发带,却觉得这宫里的风,竟也带着暖意。

“我也挺好的,”她轻声说,替云鹤添了盏茶,“就是最近朝中老家伙们不太安生——不过都是小事了。”

“不用理他们,”诡越忽然打断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等我回头空闲下来,一定好好收拾收拾那群老东西。”

初一似乎听懂了父亲的话,挥舞着拨浪鼓发出“咿呀”声,不小心砸在诡越额头上。

楚容朝被逗得轻笑出声,却在这时,云鹤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鲜血溅在青瓷茶盏里,晕开暗红的花,诡越脸色骤变,弯刀出鞘的冷光映得楚容朝瞳孔紧缩。

“你怎么了?”她伸手按住云鹤的手腕,脉搏跳动得极快,像随时会断的琴弦。

云鹤摇头,从袖中摸出颗黑色药丸,“是师傅新下的‘相思蛊’,说”他忽然顿住,目光落在楚容朝发间的木樨花上,“说见不到心上人就会发作。”

诡越的瞪了云鹤一眼,初一被吓得攥紧了他的衣襟,却听见云鹤轻笑一声,“不过无妨,我现在见到了。”

诡越舌尖舔了舔腮帮子。

老家伙就是老家伙,惯会这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

楚容朝的指尖瞬间攥紧了云鹤的衣袖,锦缎下的肩胛骨硌得掌心发疼。

她想起当时他离开后,自己在御书房坐了整夜,天亮时看见案头的木樨花标本,忽然明白有些离别,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

“云鹤,”她轻声说,“留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