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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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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容朝望着他转身走向吏部的背影,忽然想起穆骁南的话,“若有一日,臣这把刀真的成了秤,您敢用吗?”

她摸出袖中的龙凤玉佩,与沈听颂的那半块相扣,玉纹在阳光下拼成完整的日月同辉图。

翰林院的暖阁里,炭盆烧得正旺。

楚容朝展开沈听颂新写的《滇州盐枭余孽案》卷宗,狼毫字迹力透纸背,在“诡越”二字旁画了个朱砂圈。

她忽然轻笑,提起笔在旁批注,“诡越的刀该染乱臣血,听颂的笔应书太平年。”

窗外,穆骁南的月白锦袍掠过吏部匾额,腰间玉佩与赫连暝的那枚在阳光下遥遥相照。

楚容朝将卷宗收入紫檀匣,瞥见匣底压着的半片红梅——是沈听颂昨夜别在她发间的,此刻虽已干枯,却仍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更夫敲过五鼓时,楚容朝站在城楼之上。

沈听颂的身影从翰林院方向走来,手中捧着青瓷瓶,瓶中绿萼梅开得正好。

他抬头望她,目光穿过晨雾,比当年赏雪时更亮。

“朝朝,”他举起青瓷瓶,梅花上的露珠落在雪地上,像极了他昨夜未干的泪,“这是开得最盛的那枝,旁的人”他顿住,看她发间的翡翠并蒂莲簪,“没机会折。”

楚容朝接过梅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磨出的。

她忽然想起诡越的刀,穆骁南的玉佩,想起凌苍川的弯刃,想起谢清砚的惊堂木,想起涧寂的剑。

原来她的朝堂,从来不是只靠刀与墨,而是靠这些与她同频的心跳。

“听颂,”她将梅瓶搁在城楼上,任晨雾漫过他们相触的指尖,她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声音轻得像梅枝上的雪,“青史里的墨,该见见天光了。”

沈听颂怔住,看她发间的红梅与绿萼梅交相辉映,忽然明白她为何总爱将不同的花插在一起——就像她将刀与墨、血与泪,都揉进了这万里山河里。

晨钟响起时,第一缕阳光落在龙凤玉佩上。

楚容朝望着沈听颂眼底的晨光,忽然想起昨夜他说的“唯一的墨”。

原来有些话不必说破,就像梅花开在雪地里,不必问是第几枝,只要知道,这一整个冬天的等待,都值得。

吏部衙署的朱漆大门吱呀推开时,穆骁南正对着卷宗出神。

新换的藏青官服上绣着五爪金蟒,腰间玉佩与楚容朝的那半块相撞,发出细碎的清响。

他指尖抚过案头的鎏金镇纸,上面“权衡”二字是楚容朝亲题,墨迹未干时被他偷吻过指尖。

“穆大人好雅兴。”醇厚的男声从廊下传来,楚云筝提着金丝炭炉进来,狐裘上的白绒沾着雪粒子,“瑰染让我给你送新制的狐裘,说吏部穿堂风大。”

穆骁南抬眼,轻笑一声。

楚云筝将炭炉搁在暖阁角落,忽然瞥见他案头摊开的《滇州盐政图》,图上用朱砂圈着几处盐井,旁边批注着“骁”字密语。

“朝朝总说你是秤星,”他伸手拨弄炭块,火星溅在他掌心上,“可我瞧着,你更像她藏在袖里的刀。”

穆骁南轻笑,替她拂去肩上落雪,“云筝可知,秤星离了刀,便量不出轻重?”

他从袖中取出个檀木匣,里面是江南进贡的蜜渍梅子,“尝尝?朝朝最爱用苦艾酒泡这个。”

楚云筝咬了口梅子,酸涩味窜上鼻尖,忽然想起去年上元节,楚容朝带着他们在城楼看灯,沈听颂偷偷往她酒壶里加梅子的模样。

那时穆骁南站在阴影里,手中握着未送出去的礼物,指腹磨出了薄茧。

“你和朝朝”她忽然开口,指尖捏着梅子核,“现在什么情况?”

炭炉里的碳块突然爆响,火星溅在穆骁南官服上,烧出个细小的洞。

他望着楚云筝眼底的探究,忽然想起楚容朝攥着他的手说“骁南,别做臣,做我的眼睛”。

“云筝你该问,”他起身替她拢了拢狐裘,“陛下可是把任何人当过客?”

他望向窗外飘落的雪花,吏部匾额上的“吏”字被雪覆盖,像极了楚容朝写他名字时,总会多描的那笔弯钩。

楚云筝指尖的梅子核“啪”地掉进炭盆,火星溅得老高,映得穆骁南眼底的暗纹忽明忽暗。

“朝朝若不喜欢你,”楚云筝忽然伸手拽住他袖口,金镶玉镯子磕在他腕骨上,“就不会让你入宫了。”

闻言,穆骁南愣了愣,“可是她现在所做的一切,我都看不明白。”

楚云筝一跃坐在书案上,神情难得严肃,“骁南,其实我能理解朝朝,她现在面临和我母皇当年一样的难题,甚至更难。”

“她喜欢你,但也喜欢其他人。对其中一个人好,难免会伤害的其他人,但对所有人都好,她又过不了自己心中那关,这题,对于朝朝来说,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