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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又怎么样？
骂一骂罢了。
她一心为南陈的时候，他们抗拒她是女子，不承认她的功劳。
在私下议论，她的一切都是阮万钧支持着、永安王帮扶着才能达成，认为她不过踩着别人的肩膀。
她那时不在意是因为觉得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南陈安全，重要的是霍听潮在自己身边，重要的是，阮万钧那个父亲认可了她的能力。
终于他们是一对真正的父女。
然而到了今夜，此时，所有的一切真的不重要了。
那些人的眼神，对她的评价，甚至是这个南陈都不重要。
她曾拼尽全力守护过南陈，为家为国奋发过，甚至曾经想搭上自己保全它。
到现在她彻底认清。
这个破烂的壳子，搭上再多都没有用。
霍听潮说的对，要从地方革新，打好基础，从下往上，彻底的更换骨骼、血脉、养出筋肉。
改头换面，脱胎换骨，推倒重来。
南陈才有可能是一个幸福和乐之处。
所以在离开之前，她要帮霍听潮办这件事。
将最好的州府都分封出去交给他。
那四州一旦到了霍听潮手中，由他主导，她相信以他之能，一定可以由下到上改换天地。
哪怕会受到南陈官员、百姓的唾弃，这件事情她也非办不可。
他们弃了她。
她曾自嘲、曾痛苦、曾愤恨。
可她没有后悔那几年在青阳关守疆的日子，不后悔自己曾受的那些伤，流的那些血，真的不后悔。
那一桩桩、一件件，成就了今日的她。
这是她自小生长的地方。
是她所有情感落脚之处，是她的血肉筋骨。
哪怕到了如今被驱赶、非走不可的地步，她也想做最后一点事情。
……
阮江月又在靖安侯府闭门不出了。
魏行渊和卢长胜没有派人来，他们自己也不曾前来求见。
阮江月知道，他们是在和陈玄瑾周旋了。
南陈在大靖面前，是没有脊梁骨，没有话语权的。
要半壁江山，还是等大靖铁蹄踏来血洗京都，并不是个难做的选择题。
陈玄瑾知道如何选择。
只是这样的选择，终究是难做的吧？
僵持几日也是应当。
“听说霍家方面也在为这次的事情发力……”银红飞快看了阮江月一眼，看她依然神色淡淡，把玩长鞭，才继续开口。
“殿下身边还是有不少忠诚追随者的。”
阮江月“嗯”了一声，“那是自然，老爷子这些年布局心思不是白花的。”
晋阳王那一系的势力，原就是霍家本家掌握一半，晋阳王自己一半……或者晋阳王要多一点吧。
但想随意撼动霍家，也绝非易事。
现在霍听潮坐镇，其余人靠拢辅助。
魏行渊他们施压陈玄瑾放手那四州，霍听潮只要听到消息，就该知道自己的心思，必定会出手。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银红看她神色平缓，忽然说：“小姐要不要见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