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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学的。”袁天青“坦然”道，“我是有些天分，但也不能说我是生而知之者。我的才学，都是后天学的。我有好师父，师父们也有我这个好徒弟，我们互相成就而成今日。你的智商其实尚可，就是偏信科举。科举这东西，就是一场游戏，沉浸于其中的人，常常忘记真正的学问。等你哪天不用科举了，我教你。”
夏川立即回道：“其实，川有志于跟随大哥，不科举也行。”
“你只差临门一脚，要放弃，你爹也不会同意。若知道是我教你的，他指不定怎么埋怨呢。你还是好好读你的书，在造纸与应对那些才子的同时，把科举考过去。有了这个基础，再学别的，也能事半功倍。走啦……”
夏川暗道可惜，紧紧追上去。
但随机一想，这日夜熏陶，不也是学习吗？
至东郊，牛马奔劳间，好些人扶着犁，正在开垦。
袁天青过去，关切地问：“大爷，这个新犁，用着还顺手吗？”
“顺手顺手。”那人回道，“比小老儿之前那个顺手多了，在这山上，也能畅通无阻，转弯也方便。公子，等把这弄完了，我能借回去用用么？”
“当然可以。等春耕结束，每家送你们一个。”
就算自己用不着，也有亲友。
只要有人用，有人试，此物就推广开了。
再让李之宜往上边说说——
试验都免了，就可以大肆打造，推广全国。
哎嘿嘿，推广剧本都写好了！
老头儿立马跪下，谢道：“公子大恩大德，小老儿没齿难忘。”
袁天青赶紧搀扶道：“别给我跪，折寿。快起来。这活干的，挺累的吧？”
“这哪叫累？小老儿吃饱了饭，现在是一身力气，不像往年，饭都吃不饱，饿得手脚都不听使唤，还要出来干活，那才叫累。不过那样的累也算好的，至少还有口吃的，能活，小老儿有个邻居，家里还有个官儿呢，小儿子饿得皮包骨头，饿死了。比起他们，小老儿现在吃饱穿暖，衣食无忧，儿女也有盼头，往后还有什么好求的。只求公子能大富大贵做公卿，让小老儿一家都能沾沾光。”
“你这话让在下羞得慌，最近在下可没少赚钱。富的流油。”
袁天青总算说了一句大实话。
说实在的，他还有点不好意思。
让好些缺手缺脚的残疾人都替他干活，得的利益，绝大多数都被他拿在手里。这妥妥的资本家作风，一听就不是好人。
“不多，公子赚得不多，十倍才好呢。”老头儿却高兴地说，“别人也赚钱，赚得不比公子少，田里刨食的照样饿死。在公子手下干活，只要有一个能干的，就能养活一大家子，现在不知道多少人挤破头皮想进来呢。”
“可惜这事我说了不算。公主说了，皇上对进东郊的人员另有安排。”
袁天青耸了下肩膀。真的无语。
因为他想让书生进来住，都得定额。
昌灵君之前一直觉得这儿不好，还没说什么，一看这儿是真好，就安排起来了。让各个军区定额挑选人员。这一选，当然要选优秀的，立过功的。也都是带些毛病，但那精气神看着就不一样，还有进来就穿丝绸的呢。
这当然有利。优秀的人进来扎堆，东郊的档次都提高了。
而且，绝对没有人敢来找麻烦。
这些老兵别的没有，但关系户贼多。
来这儿找麻烦，指不定就找到哪个将军的头上。
于是能清净。也算是一大幸事。
老头儿说：“所以，小老儿更盼望公子多赚十倍。公子赚得多，才有更多人生活无忧。哎呀，停这么一会，歇了口气，小老儿得接着干活。不然比年轻人干得少，回去吃饭可没面子。公子若无事，小老儿要去忙活。”
袁天青再次叹息，“去吧，别太累。你不嫌累，牛马也受不了。”
老头儿乐乐呵呵，去干活。
袁天青又多找了几个人，问新犁使用感想，无不说好。
还去了制新犁的地方，观看进度。
夏川对农事的了解不多，没有对比，不知好坏。他跟着看了好一阵，然后跟着大家伙一起回去，若有所悟。却不知道究竟学了什么。
袁天青不管他懂得多少，只说道：“夏川，你把今日所见写成文章，等宜丫头来，跟她研讨一下，纠正一些字句。回头她说不定会交给皇上，到时候你就露脸了。你要记得，要把百姓吹嘘新犁好的词句，详实地记载下来。不要夸张，但也不要谦虚。总之，这是一件大好事，也是个舞台，你尽量展示一下你的才华。”
哎呀，他现在都是朝议大夫，安东县男了，夏川还没正经露过脸呢。
一来，以他的才华，以后赚功劳的地方太多了，不如分散一下；二来，他志不在官场，尤其不想去朝堂上、大官前跟人下跪，用不着立大功；三来，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既然有了渠道，也该提拔提拔自己人。
于是乎，他给夏川分配了任务。
夏川却迷迷糊糊，不明了此中深意。
只觉得这又是一个重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