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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很可爱小姑娘,白白净净,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总是很亲昵地喊她姐姐。
她妈妈说,得尊重老师,要喊老师。
她就喊她老师姐姐。
那天他们家里人不在,她被托着照看小姑娘,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不知怎么打开了电视看起了《疯狂动物城》。
祁夏到现在还记得那个镜头。
当时朱迪参加训练面对着与之实力悬殊的对手,挫败和无力也曾短暂出现,但她并不会放弃。那一个镜头里她倾尽全力的在夕阳下奔跑。笨拙地,坚定地,义无反顾地,奔向自己想要的终点。
就在那个镜头,小姑娘仰着头问她,“姐姐,你有梦想吗?”
那是第二次有人问她这个问题。
而当时她已经报了临川大学的金融学院,和她的所愿背道而驰。
她已经没资格说自己是有梦想的人。
所以和第一次被问话时的难得坦率不同,那次,她想撒个小谎,说没有。
但面对着这样一双真挚清澈的眼睛,祁夏终究说不出口,于是,最终她还是轻且缓地点了点头。
小姑娘凑近她耳朵边,小声继续说着,“姐姐,我悄悄告诉你,我也有一个梦想。”
“我想当一名很厉害很厉害的……舞蹈家。”
像是怕她不信,小姑娘补充着说,“我老师说我很有天赋的,虽然,虽然现在练舞很累,还很疼,但我很喜欢。”
说着她眨着眼睛,酒窝浅浅。
祁夏笑,温声说,“我相信你的梦想会实现的。”
小姑娘郑重地看着她,把手放在她手上,万分真挚的开口,“姐姐,你的梦想也会实现的。”
祁夏莫名眼角一酸,笑着点点头陪着小姑娘看完电影。
下午,她们坐着和颂爸爸的车去了长霖庙,是为祈福,希望她可以被临川大学的金融系录取。
她拿上祈愿牌,提笔之时,百感交集。
落笔时是一句话,“我希望我可以再勇敢一点。”
落日余晖洒满了山顶的整间寺庙,人间温柔几许。她握着祈愿牌在树下站定,把它挂上去。
有一瞬间,她问自己,这算什么呢。
聊表慰籍吗?
长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祁夏正欲后退,却被一块儿木牌砸停了脚步。
她捡起木牌,想要重新挂到树上,却在抬手的那一瞬间,窥见了木牌上的一行字。
上面写着,“那就祝你成为一只勇敢的兔子。”
笔锋张扬锐利,却尽显温柔。
落款是,hs。
是,和宋。
她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那个天光大亮的电影院,那个笑得温柔坦荡的少年。
想起来,他和她说,“那就,祝你成为一只勇敢的兔子。”
她想起来在那之前她和他爸因为那本心理学书吵的架,想起来,她在模糊间曾在他面前大哭,她好像说了很多乱纪八糟她自己都不记得的话。
可是,他记得。
所以,所以他才会在那个清晨提议去看电影,才会和她说,对她祝福,说希望她可以成为一个勇敢的人。
祁夏感觉她新筑的城墙在一瞬间塌得一塌糊涂,澎湃的洪水在一瞬间决堤,压抑良久的情感一泻千里。
她泪流满面。
决定是在一瞬间做出来的。
她抓着木牌,义无反顾地向着山下奔去。
就这一次,就一次。
她想要,不顾一切地,拼尽全力地勇敢一次。
山下车水马龙,人间落日长夜,她向前奔跑着,片刻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