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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语言问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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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家吃完饭,沈娘子先一步去了村里头。

顾家去村里要绕一大片田野,这会儿地里光秃秃的,只田间地垅上长了些草,间或有些人家的菜地种着菜,没什么看头。

不过今年天气是真好,沈星来这儿这段时间,下雨就正经下大雨,出太阳就正经出太阳。

雨水充沛,日照充足,是风调雨顺的好光景,不像往年秋天,一会儿一会儿下几滴雨,衣服刚收进去,太阳又出来了,一天净忙着收衣服晒衣服。

天空碧蓝碧蓝的澄净透明,河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顾葭和沈星收拾好碗筷,手挽着手走在小路上。

沈星哼着《稻香》,顾葭跟着他的节奏,两人嘻嘻哈哈地你唱一句我学一句。

沈星唱的歌,曲调儿和大凤朝很不一样,大凤朝无论是壮烈的战歌还是缠绵的小调儿都带着明显的阳春白雪高山流水之意。

沈星也唱过古风《不谓侠》之类的,还是有差别,歌词和腔调都不同,比较贴近的是《知否,知否》这样的,沈星不会唱。

说到腔调,闽中方言非常复杂非常拗口,十里不同音,隔山隔个调,隔一县听不懂。

沈星跟着顾葭去镇上买零嘴儿,光是方圆几里的老板们都各有各的腔,各有各的调,顾葭得要用普通话才能顺利交流。

普通话在现代几乎已经普及,“00后的同学你不会说方言”,不仅沈星的同龄人很少会说方言,周围也就来自闽东的姜叔叔和他的老乡杨叔叔他们会用方言交谈。

更别提在交通不便的古代,即使是一统六国雄才伟略的祖龙秦始皇也只能做到“书同文”,而不能做到“语同音”。

天高皇帝远,封建社会人口流动不频繁,农家生活向来自给自足,社交和活动范围仅仅局限于一个小村庄、小城镇。

大部分人一辈子都出不了县,甚至很多人都没出过村子,方言足够日常交流,地位根深蒂固不可动摇。

闽中多山,语言上更是各讲各的,你听不懂我说的,我也听不懂你说的。

历史上闽粤口音一直让皇帝脑壳疼,宋太宗吐槽过时任枢密院副使的泉州人刘昌言,说他“操南音,朕一句理会不得”。

《明史》李廷机传里提到“ 闽人入阁,自杨荣、陈山后,以语言难晓,垂二百年无人”,说的是因为闽人说话旁人听不懂,当不了大官。

清朝雍正皇帝在闽粤两地设立“正音馆”,大力推行官话。

要相信,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些过来闽中教官话的大人最终被闽人带的一口地瓜腔。

民族英雄林则徐,经常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福建版官话激情飞扬,北方的官员们瞠目结舌。

这就有了流传颇广的一句戏言,“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林则徐讲官话。”

1900年“庚子国难”,御前会议中,以袁昶、许景澄等为首的五位大臣,因强烈反对慈禧先后被冤杀。

而此前,福建籍官员张亨嘉操着一口地道的闽南式北京官话,慷慨陈词,义愤填膺地说了一通,慈禧一句没听懂,竟然逃过一劫毫发无损。

当官的都带口音,更何况普通老百姓。

杏花村顾老爹这一辈往上几乎都是讲的生涩难懂的方言——刚开始顾老爹很少和沈星说话,有一方面也是因为语言不通。

也不是完全不通,随着社会发展,清风镇外乡人越来越多,经济贸易促使文化统一迫在眉睫,语言是最直观地体现。

地里的菜,海里的海货卖给外乡人能卖好价钱,村民们日久天长下学会几句散装普通话再比手划脚也能完成交易。

顾老爹没好意思说夹生的普通话,因此很少和沈星说话。

顾娘子普通话倒是很不错。

听顾葭说他外家是北方人,早些年顾娘子老家发大洪水,淹了村庄淹了庄稼,一夜之间无数人流离失所,死伤惨重。

祸不单行,洪水过后必有瘟疫,水退后还没缓一口气的灾民们遭遇瘟疫爆发,接连不断的灾难,顾娘子一家人没挺过去,只顾娘子一个人侥幸活下来。

顾娘子跟着大部队一路往南逃难,走到闽中这么个小镇时饿昏在路边,被顾老爹救回家当了夫妻。

闽人娶媳妇不爱娶外乡人,连隔壁县都算不得本地人,顾老爹的亲娘先入为主地不喜欢顾娘子。

顾葭这一辈讲普通话多一些,顾葭可能随了顾娘子,口音不重,顾萧或许是因为在镇上呆久了,也没什么腔调。

顾大哥他们口音就挺明显,f,h不分,平舌翘舌也不怎么清晰。

f市方言不是闽东语种,也不是闽南语,和莆仙话的腔调有些像,但顾葭说他也听不懂莆田话。

沈星没什么语言天赋,过来这几个月他只学了几句简单一些的方言,听也不大懂。

顾老爹话不多,对沈星挺好的,沈星和他说话会用普通话加方言的形式,目前翁媳还在努力尝试更顺畅的沟通。

沈星再一次庆幸,他是遇到了顾葭,不然连语言都不通,他鸡同鸭讲该如何应对?

顾葭真好啊,哪哪都好,沈星照着理想型找都找不到能这般契合的对象,嗓音温柔低沉,唱歌也不跑调,两人在一块儿真真是做什么都开心。

“阿星,累不累?我背你走一段路。”顾葭瞧着四下无人,半蹲下身示意沈星上来。

沈星双手搂住顾葭的脖子就趴到他肩膀上:“相公,你唱首催眠的歌给我听,我想眯一会儿,到村口了你叫我起来。”

“不到一刻钟就到了,你困的话那要不我们不过去,我背你回家睡午觉吧?”顾葭回头看着背上的媳妇儿。

沈星桃花眼眼角微微泛红,眼底因为犯困蓄着生理性眼泪,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半张着嘴打呵欠,看着无辜又魅惑。

顾葭眼眸不自觉闪了闪,沈星早上起的不算早干嘛犯困?

嗯,春宵一刻值千金,两口子前些时候忙着写话本,在床事上歇了几天,虽然天天抱一块儿睡,但沈星忙的有心有力,顾葭不好再折腾他。

昨儿更新完新话本后,他们跟白掌柜请了假。

小别胜新婚,顾葭撂下笔就凶残的把沈星按在桌子前来了一场友谊赛。

然后,顾葭抱着沈星去沐浴,大冷的天滚烫的热水变成温水,两人勉强洗完了澡。

再然后,回到屋里,精疲力尽的沈星想睡觉,顾葭又哄又骗,得,沈星又不是肛筋铁股,他再也不相信顾葭说的马上就出来了!

谁的马上是一会儿一会儿又一会儿?

沈星身体还不错,在现代沈时初养的精细,来大凤朝虽然没什么大鱼大肉地补着,胜在天然无污染,他一直活蹦乱跳的很有活力。

架不住顾葭正值青春妙龄,硬件配置强大,耐力持久,随着时间推移,男人也不再是单纯的横冲直撞。

沈星写小黄文他能举一反三,无师自通地把理论知识运用到实践中……

搁现代,顾葭靠这一身技术都能发家致富。

不过哪怕再困也不能躲在家里睡午觉,今年没有大年三十,明儿就是除夕了,他作为新媳妇总要当个合群的。

“不回去,我就眯两下。”沈星闭着眼脸贴在男人宽厚的背上,声音越来越低:“相公,我先去睡一会儿。”

背上很快传来细微均匀的呼吸声,顾葭心底软成一片,托着沈星的屁股,放慢脚步沉稳迈步,走到村头时碰到几位大娘围在一块儿晒太阳唠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