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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天黑的早,傍晚四点多天色昏暗,北风萧萧,顾葭和沈星顶着顾娘子的白眼进了厨房。
煎海蛎不难,主要在于火候。
海蛎淘洗干净,撒上盐巴味精酱油,再加点地瓜粉和韭菜,锅烧红又不能过火,倒上花生油,扔下蒜头炝锅,海蛎下锅呲哩哗啦的很快散发出一阵阵诱人的香味。
“阿星,火小一些。”顾葭用锅铲搅散海蛎煎:“退一点柴火,不然要焦了。”
沈星又不是真的傻,学什么事都挺容易上手,做什么都挺像样的。
他烧了几个月的火,已经从一个不会引火的菜鸟变成一个合格的烧火小媳妇,顾葭一说火太大,他马上抽出一根木头,两人配合的很默契。
柴火灶煮饭非常快非常香,没多会儿海蛎熟了,顾葭夹起一筷子海蛎煎吹了吹,放到沈星唇边:“阿星,吃一口看看味道怎么样。”
沈星就着他的手吃着,很烫,很鲜美,他含糊不清地夸着:“好吃!相公真厉害!”
顾葭最喜欢沈星一脸崇拜夸他厉害的样子,他利索的把锅里的海蛎煎铲起装盘,另外拿了个碗和筷子拨了一些递到沈星手里:“你先趁热吃一点,炸完海蛎丸子我们就开饭。”
炸海蛎很快,控干水的海蛎子同样放上调料,少放一些地瓜粉,多放一些面粉,用筷子搅拌均匀,不稀不稠就算好了。
顾葭煮东西不吝啬放油,锅底油滋滋的不粘锅,直接倒油,油烧热,一小团一小团的海蛎放下去,定型时候用锅铲背面轻轻翻动,炸至金黄用筛子捞起,控油。
沈星一边吃着海蛎煎,一边时不时喂顾葭一口,碗里还没吃完,顾葭夹了两个炸海蛎丸子喂着他:“阿星,尝尝看。”
海蛎煎比较嫩,炸海蛎比较脆,同样的鲜香可口,依着沈星的口味,他都喜欢,他尝了个味就催着顾葭:“相公,你去叫爹和娘回来吃饭,我去舀饭。”
顾老爹每天晚上都要去菜园子浇水,顾娘子看不得顾葭和沈星霍霍油,阴阳怪气说了两句后,眼不见为净,加入村里头的婆婆联盟,和组织里的三姑六婆一块儿吐槽儿媳妇去了。
顾葭手上没停,嘴里应着:“好,你小心一点,稀饭不要舀太满,别烫到了。”
油锅不用洗,留着明天炒菜,顾葭手脚麻利地把油装回罐子里,顺手把灶台收拾清楚,盖上锅盖,铲了灰盖住灶台下的火星。
“知道啦。”沈星端着装海蛎煎的盘子放到吃饭的小桌子上抿着唇笑着:“我比你还大两岁呢,你怎么老把我当小孩?”
顾葭探头往院子里瞧了瞧,顾老爹和顾娘子应该不会突然回来,他抱住沈星压在灶台前低下头用力亲了一口:“我没把你当小孩。”
小孩能和他亲嘴儿?小孩和他这样那样的做羞羞事?
沈星搂着男人的脖子,桃花眼亮晶晶的,眼里弯弯绕绕像有星星在跳跃,他抬手摸着顾葭挺拔的鼻梁,男人真俊:“相公,我好喜欢你。”
沈星从不吝啬开口表达自己的爱意,顾葭欢喜地嗯了一声,默不作声的把人揽紧。
哪怕不说话,只这么抱着彼此都感觉好甜蜜,两人腻歪的抱了一会儿,沈星松开手:“相公,你快点去喊爹娘回来,我肚子饿了。”
“好,等我一会儿。”顾葭没叫沈星先吃,沈少爷是个讲规矩的人,吃饭时总要等长辈先动筷子,最多就是跟着顾葭的时候会先尝两口味道。
不多时,一家人坐在桌子旁就着昏黄的油灯吃饭。
顾老爹开了一坛酒,居然还给沈星倒了一小盅,乡下汉子嘴拙,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自家酿的,温和,不烈,你喝。”
顾娘子回来先去看了一眼油罐子,明显少了一层的花生油让她心疼坏了,她不怪掌勺的儿子,只怪馋嘴的儿媳妇。
顾娘子在婆婆联盟里积极讨教,认真学习那些战斗力丰富的妇人们的经验,不咸不淡的说着:“喝什么喝,不年不节的又炸东西又喝酒,咱家是有金山还是银山搁这儿挥霍呢。”
沈星尴尬地放下酒杯。
顾葭想说是他要吃炸海蛎,顾娘子截住他的话头:“老幺你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你当是知道,我们家虽说日子过得去,也没到可以随便要吃什么就吃什么的地步。有些少爷若是想锦衣玉食我们家可没那个条件,到了乡下,煮什么吃什么,别成天想着吃好喝好……”
顾老爹三棍子闷不出一个屁,这会儿却是不悦地瞪了瞪顾娘子:“几个月没见荤腥,不过炸了盘不花钱的海蛎有什么值当说的?老幺媳妇儿饭量小,能吃多少东西?我一年忙到头还不能吃顿好的?”
越是脾气好的人变脸越叫人怵的慌,顾娘子平日里强势,顾老爹拉下脸她立刻闭上嘴,不是很痛快的吃着饭。
沈星没好意思夹菜,顾葭看顾娘子脸色不好没敢顶风作案。
顾老爹用筷子另一头给沈星夹着煎海蛎:“凉了就不好吃了,你别客气,多吃点。”
顾娘子冷哼一声:“自个儿婆娘半辈子没见你夹过菜,倒是懂得疼儿媳妇。”
翁媳话题在乡下总有那么点龌龊,顾老爹双目一瞪:“瞎扯什么?你若是见不得你儿子好你就作吧,三天两头去村里说老幺媳妇闲话,你当那些婆娘是好心?真要是看不惯把老幺分出去过日子,大家都省心。”
家丑不可外扬,顾娘子上赶着把家里的事说出去外人巴不得他们顾家成天吵吵闹闹看笑话,顾老爹不说,心里都有数。
何况沈星虽说娇气了一些,并不懒,让他做什么他也都肯去做,依着顾老爹的想法,沈星来他们家是委屈他了的。
顾娘子典型的乡里人家的妇人,抠搜点是为了家里好没什么。
就是沈娘子没事总是故意挑刺,还故意在伙食上克扣,以前桌子上还有肉啊鸡蛋什么的,沈星来了后,顾家伙食素的跟那庙里的和尚一样。
小孩也不馋,安分守己,煮什么吃什么,顾家财政大权在顾娘子手上,顾葭手里那几个子儿够干嘛?
说是穿细布,沈星来来回回就那两身衣裳,成亲时还是顾老爹和顾葭在海里捞了些鱼拿到镇上换了铜板扯了几尺布换的喜服。
婆媳矛盾就像传家宝,一代磋磨一代。
顾娘子年轻时候在婆婆手底下讨生活,轮到她当婆婆了,顾家三个儿媳妇不住一块儿,大家客客气气没什么矛盾。
顾娘子的婆婆威风都耍在家沈星身上。
顾老爹大概知道顾葭的想法,这个读了几年书的小儿子不想激化婆媳矛盾,但他不认同。
所谓的家和万事兴,所谓的顾全大局都是放屁,自己媳妇都护不住,算什么男人?
往前倒回几十年,那会儿老一辈的思想是父母在,不分家。
小辈提分家那是要遭人唾骂的。
而顾老爹当年为了让顾娘子脱离苦海,可是冒了大不孝净身出户的。
单看这一茬,顾老爹觉着自己当老子的要比和稀泥的儿子强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