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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翠姑姑将府里的下人全带来了,在绫香院外站了一大片。
鱼清越眯了眯眼眸:“翠姑姑说你们用黑炭偷换了夫人用的银丝炭,赶紧交出来,不然,乱棍打死”。
鱼清越话一出口,下人们个个惊愕不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莫名。
翠姑姑更是一脸囧色。
江柔妤脸色也很不自然。
这时候一穿着青色粗布棉服的年轻男子站了出来,直指翠姑姑:
“翠姑姑,可是你让我等给夫人送的黑炭,我等可没有偷换夫人的银丝炭,翠姑姑,你这是睁眼说瞎话,冤枉我等”。
“你……”?翠姑姑气得瞪着那男子说不出话来。
“休要狡辩,来人,拉出去,乱棍打死”,江柔妤害怕男子咬住翠姑姑将她也抖出来,想立即处死那男子。
她苛待主母的名声若是传扬出去,她就完了。
“江姨娘在害怕什么?这么急着要处死他”?
江柔妤看着鱼清越那清冷的眸光,仿佛能洞穿她心脏般,心尖咯噔了下。
“妾身这不是吓唬吓唬他,让他说出实情嘛”!
“噢”,鱼清越噢了声:“原来是这样,倒是让本小姐冤枉姨娘你了”。
话锋一转:“你且说说,给夫人烧黑炭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男子看着鱼清越,不卑不亢娓娓道来:“前些天府里购买了一批银丝炭和黑炭,翠姑姑将银丝炭分一部分给了二小姐,一部分送去了老爷房中”。
“剩下的银丝炭翠姑姑全部拿走了,临走时吩咐我等几个拿部分黑炭给夫人和大小姐你送去”。
“刚刚翠姑姑过去找我等几个过来的时候,往我等几个手里塞了一锭银子”,男子说着将手摊开,果然手里握着一锭银子。
“翠姑姑告诉我等几个,说只要我等几个按照她说的做,承认偷换夫人银丝炭,糊弄过大小姐,江姨娘还会有赏”。
几个?
鱼清越抓住了字眼,看来这老刁奴暗中收买了不少人。
“我晏几道说的话句句属实,若我所说有假,冤枉了翠姑姑,天打雷劈”。
话毕,那晏几道把手里的银子往翠姑姑跟前一扔:
“翠姑姑,我等都是吃老爷的饭,为老爷做事,拿的是老爷的银子,这些个丧尽天良的事儿,我等不做,你的银子,我等也不收,你还是自个儿留着享用吧”。
翠姑姑一张脸青白交加,瞪着晏几道恨得牙痒痒,碍于鱼清越在场,她强忍着想要掐死晏几道的冲动。
江柔妤一张脸也快绷不住了,她瞪着晏几道强忍心中怒火。
“晏几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给你银子了,那银子分明是你自己的,你这般陷害我是何用意”?
翠姑姑气得拿手指着晏几道的男子质问,反正只要她咬死不承认那银子是她给的,鱼清越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就知道你会咬死不承认”。
晏几道转眸看站在他旁边一直未说话的两名男子:“你俩怎么不说话?真被翠姑姑的银子给收买了”?
两名男子脸色倏地一红,犹豫会儿同时看向翠姑姑:
“翠姑姑,几道没冤枉你,你确实给我等银子了,也确实告知我等承认偷换夫人银丝炭,江姨娘有赏”。
“这银子我等也不要了,你留着自个儿用吧”,说着将手里的银子扔到翠姑姑跟前。
“你……你们这些个贱奴,居然合起伙来冤枉奴婢,姨娘,大小姐,你们得给奴婢做主啊,奴婢就是巧舌如簧也辩不过他们三张嘴,奴婢冤枉啊”!
鱼清越赞赏的看了一眼晏几道,转眸看翠姑姑:“翠姑姑,他们当真冤枉你了?你真没用银子收买他们”?
翠姑姑愣了一愣,摇头:“奴婢冤枉,请大小姐明鉴”。
“既然你一直喊冤,本小姐就给你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只要你敢指天说一句,我若给夫人黑炭烧,我就不得好死,本小姐就信你是冤枉的,翠姑姑,你敢吗”?
翠姑姑脸色倏地煞白!
瞬间哑巴了!
鱼清越眯眸:“怎么?翠姑姑不敢?你喊了半天冤,本小姐让你自证清白,你不敢就别怪本小姐落井下石了”。
翠姑姑转眸看一旁的江柔妤。
“你看我做什么”?江柔妤心一慌抬手甩了翠姑姑一巴掌“啪”一声响,翠姑姑侧脸。
“你这个刁奴,我怎么吩咐你的,我说夫人身份尊贵,身子欠安,定要给她用上好的银丝炭,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你陷我于不仁不义呀”。
江柔妤这一巴掌用了狠劲,翠姑姑唇角溢出鲜血来。
“扑通”一声,翠姑姑跪在江柔妤面前:“姨娘,奴婢错了,奴婢办事不力,奴婢甘愿受罚”。
江柔妤将眸光移向站在一旁的鱼清越:“大小姐,你看这刁奴该如何处置”?
鱼清越眸中划过一抹厉色。
“让她在雪地里跪一个时辰,你们监督她,若她不老实,或是作弊,你们立即来告知我,本小姐将她扔乱葬岗喂狼”。
鱼清越的话吓得翠姑姑身子抖了抖。
江柔妤冲她喝了一声:“你这刁奴,还不快谢大小姐不杀之恩”。
江柔妤知道,鱼清越放了翠姑姑一马,若是这件事儿出在别人家里,翠姑姑必死无疑。
翠姑姑反应过来赶紧给鱼清越磕头谢恩,然后起身去雪地里跪着。
鱼清越锐利眸光扫过在场的众人,冷眸一凝:“今日这件事是个警戒,往后谁若还有这般龌龊的心思,本小姐一旦发现,直接乱棍打死”。
随之话锋一转:“江姨娘,可别忘了自己姨娘的身份,丞相府只有一个夫人,那便是我的母亲米氏,
即便她退居后院多年,她也还是丞相府的正牌夫人,丞相夫人,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欺负的”。
鱼清越这句话,不仅是说给江柔妤一人听的,还是说给府里那些下人们听的。
她就是要借此机会告诉那些下人们,她的母亲就算退居后院,也还是丞相府正牌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