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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来了,天气渐渐变冷,郑云州在校服外边套上了一件黑色的风衣。但是他很瘦,风衣穿上竟然显得他更瘦了。
有一段时间我们开始闹矛盾,其实没有吵架,就是莫名其妙的不再沟通。不是生气,没有故事,就像在生命中渐行渐远的那些人一样。
但是一天晚上,我收拾好书包,随着人群走出班级门口的时候,看见郑云州扣上风衣帽子,背着蓝色书包,倚在门口,低着头,一副很难过的样子。我突然很心疼他,不知道他怎么了。他那个时候的神态,很像杀了姑父觉得自己必死无疑忍痛辜负程少商的凌不疑,很像父亲偏心夺走他喜欢的一切的萧定权。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无论我顺应他疏远成什么样,看见他不开心我还是不开心。
而这个时候,他的一个初中同学,也是我和他共同的高中同学的调侃问他,郑云州,你又装啥抑郁呢。我听了这句话就很生气,但我还是忍住了,转身走远。
我现在的座位在第三排,前面是个大高个,叫邢风,他的旁边是郑云州自以为是兄弟的刘鹏。他总是在下课邢风不在的时候坐到他的位子和刘鹏说话,偶尔回头和我说两句话。
邢风有时回来看到他,略带不高兴,说郑云州,你自己没有位子吗,天天在我这坐。那时候我只觉得气愤,讨厌他赶走了他。而不会旁观者清,没有谁喜欢别人坐自己的位子上。我大抵还是偏心的,一直都是。
有一天,郑云州中午来得很早,我和刘鹏还有其他几个人在班里。他径直坐到刘鹏的旁边和他说话,还是穿着我熟悉的黑色风衣。我正跟数学题死磕,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纸包。原来是郑云州怕被刘鹏发现,背手在身后递给我的。
我拿过来,放到桌下慢慢打开,像对待稀世珍宝。打开是满满的剥好的瓜子仁,我心生感动,也内心狂跳。错觉郑云州是不是喜欢我。晚上我问他,瓜子放里边不就好了么,干嘛还剥好这么麻烦。
他白了我一眼,说道,因为你是我朋友啊,而且还是异性朋友,能让你省点力气就好了呗。我心生感动,郑云州就是这样会为别人着想的人,虽然有点中央空调,但是在一起之后在我说完之后他再也没有对别的女生很好过。
我说,郑云州,以后你有了其他异性朋友,你不怕她们爱上你啊。他说,那样就绝交啊。他不知道这句话是我在试探,他不知道他类似玩笑的回应我记在心里,并有一天真的照做。
自开了先河,郑云州总会在坐到刘鹏的身边时用手背过来递给我一些零食。有时是几块糖果,有时是几袋小饼干,还有很多各种各样他能放到手里的小零食。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有个词叫投喂,只是觉得自己很幸福。
最让我感动的一次,是他把剥好的小橘子偷偷递给我,上边的白色纤维都被他提前摘去了。我吃了几颗,真的很甜。然后碰碰他的后背,他一边和刘鹏说话,一边把手从背后绕到我面前,我把剩下的几瓣放到他手里。
他把手拿回去,一边聊天一边吃。刘鹏还很惊奇,问他,你哪变出的橘子,郑云州笑笑不说话。他还想抢来吃,郑云州牢牢护在手心,后来干脆都放进嘴里, 他一个也没拿到。我看到他这么护食,内心很开心。
我最喜欢郑云州的一点就是他懂我的点,比如我碰他的手,他会悄悄的把手背过来而不是转头问我干嘛。他懂我的社死,懂我的不好意思,因为他内心也是这种人。别看他大大咧咧的,其实他内心也很脆弱,像个小孩。
还有一次,晚上放学的时候,我和郑云州一起走,他拿出一瓶养乐多,跟我说,你喝不喝。我还没回答,他看见四班那个女生,就去她身边跟她打招呼,打完招呼跟她聊天一起走,就好像忘了我一样。我一生气,就从操场穿过去走直线回了学生公寓,觉得他一定给她喝了。
第二天我没理他,第二天晚上放学他跟上来,问我昨天去哪了。我说关你什么事,你把那个都给她了。他说怎么可能,我跟她说完,回过头找你,发现你不见了,跟她道别,回家的路上越想越气,边走边喝了。
我一下子开心了,问他,你怎么没给她喝。他说,我为什么要给她喝。我说,她不也是你朋友吗。他说,我只给你和孙卓了。孙卓是个男生,之前提过一嘴。他说完,我一下就开心起来了。他没有多少钱买零食,却愿意把零食都分我一些,唯一的异性,开心。
但是我又问他,你生什么气。他说,这是孙卓给我的,我都没舍得喝,给你了。结果你一转身走了,生气,就喝了。我听了哈哈大笑,他真孩子气。之后我就悄悄原谅他了。
郑云州零花钱不多,他攒一周也就十几块,在17年,虽然物价不高,但是也很拮据。所以我常常心疼他,没多少钱,还总给我吃的。甚至后来为了给我过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他好久都不买东西吃,就为了攒钱给我买蛋糕。而这件事,我生日当天才知道。我知道他会给我过,但没想到会这么用心。
所以哪怕后来分开,分开的不是很愉快,我当时怨恨他,后来的几年受他影响,感情也不太顺利,可是每次想到他给我的好,都是会原谅。
好的不是初恋这个词,而是初恋这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给我很多美好的回忆,让我知道,原来好的感情是这样的。他很浪漫,思维迥异,经常做很多我意想不到的事。我们星座不和,但是一年多很少吵架。所以我知道,星座不能完全决定感情。如果我们还在一起,也许还是会很好。
但是我现在不想在一起了,因为我没有自信能管住他了。我和他就像陈寻和方茴,上了大学他的世界变大,加上他叛逆。所以他的世界不再只有我,才会那么绝情。而我还没变,他还是我的全世界,所以才会分开。
分手后许久,点进他的王者主页,很多和异性的游戏关系。虽然都是朋友,但是当初我心心念念跟他绑定,却一直没实现。
写书之前以为释怀,写书过程中还是心酸不甘愤怒。用一生慢慢化解吧,他没有给我好聚好散,导致我耿耿于怀很多年,现在也在继续,但是我也会努力。他的好我不否认,他的不好,我也不会美化。
有感而发,言尽于此,下章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