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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怔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睫毛轻轻眨了一下，
下一秒，盛景蹲了下来，将他瘦瘦小小的身体猛地抱进怀里。
抱得很紧很紧。
秦阔瞪着眼睛，眼中是困惑，惊讶和淡淡的难过。
盛景的眼泪掉到了他的脖颈上，小家伙小身体抖了一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叔叔，你是谁啊？”他再次开口。
盛景碧绿的眼眸被泪水模糊了，声音颤得不像话，“你的妈妈……是秦悠，对吗？”
秦阔记得奶奶说过，妈妈是叫这个名字。
“嗯。”
他点点头。
“你过得好吗？”盛景轻声问。
秦阔眨巴眨巴眼睛，“好呀，很好，我有很好的朋友，奶奶对我特别好。”
盛景眼眸低垂，“你撒谎。”
秦阔抿着嘴，“叔叔，我没有说谎。”
“我是你爸爸。”
盛景退开了些，双手握着他的小肩膀，带着湿意的双眸和秦阔对视着，再次重复，“我是你的爸爸。”
秦阔眼神有些呆滞。
“我来接你回家了。”
秦阔像是忽然被什么扎了一下，他猛地从盛景怀里退出去，瞪着盛景，红着眼睛，“我没有爸爸！！！”
说完就快速打开门，“啪”地一下将门关上了。
关上门，秦阔跑进屋里，瞬间泪流满面。
他没有爸爸。
他一直都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他的爸爸不好，是世界上最不好的爸爸。
如果他在的话，妈妈就不会死，不会被别人骂，爷爷说不定也不会因为太过难过而生病去世了。
秦阔紧紧抿着小嘴巴，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他没有爸爸，没有爸爸。
也不要爸爸。
秦奶奶回来时，一眼就看见了门口坐着的奇怪的人。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人穿得格外好看，像是城里人。
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她们家门口坐着干什么？
“小伙子。”秦奶奶喊出了声。
盛景扭过头来时，本来还想继续的说话的秦奶奶呆住了。
盛景仔细看了看秦奶奶的相貌，虽然年老，可是依稀之间，还是可以隐约看出来五官和她有些像。
这是她的母亲吧？
盛景站起身来，“您好，您是秦悠的母亲吗？”
秦奶奶盯着他的脸，没有回答。
“我……我是孩子的爸爸。”
他话音刚落，“啪”地一声，脸上就感觉到了一阵热辣的灼烧感。
他低着头，像是没有感觉到。
“秦悠……她真的……出事了吗？”他声音有些破碎，他完全忽略了脸上的疼痛，心里前所未有的紧张和踌躇。
秦奶奶看着他，扇了他一巴掌，她莫名地一下子平静了下来，淡淡道:“她死了，难产死的。”
盛景眼眸颤了一下，双腿一下子软了下来。
秦母也想过如果孩子的父亲找过来要怎么办。
刚开始，她想，如果他来了，她肯定会把他打出门，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幺幺给他。
可是年岁越长，她的想法慢慢改变了。
就算把他打跑又有什么用呢？
孩子需要父亲，奶奶陪伴不了他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