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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暖阳有时候懵懂的像个孩子。
她的心里有一座孤岛，关着幼年的她自己。
连同那些与人的情感，一并关押。
何暖阳没有直接回答洛一。
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回答他。
一个从来没有被爱过的人，她甚至连什么是爱都不知道。
她的内心一片荒芜，漫天皆是死寂，寸草不生。
这样的人，到底要怎么去爱一个人？
没人告诉她标准答案，她没办法去学习。
何暖阳再次陷入这个难题。
洛一用前所未有的耐心等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只是这个过程太难熬了。
之前心头的那根刺开始隐隐渗血，带着强烈的不安，终还是给他留下了阴影。
他已经没办法再像之前那样幻想用各种方式强留，现在他先动了心，那些手段就落了下乘。
“何暖阳”洛一再次喊出他的名字，固执的要求她回答。
这次不想心照不宣，不想不说，那些吞咽玻璃渣的记忆他不想再有。
他要把自己全部的爱意都剖开让她知道。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这么快就爱上了你？”
“我也觉得很奇怪。”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不然我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但是在你这件事上，我是失智的，不是你不够好，就是因为你太好，每一处都让我臣服。”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你……”
“大概是从来没有在你眼里看到过一丝怜悯，大概是你从来没有对我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大概是你每次都会低下头与我说话，大概是每一次都体贴与温柔，大概是”
他得到过的太少，以至于要求太低。
何暖阳随随便便丢下一点温柔，他就一败涂地。
“我爱你，何暖阳。”
洛一梗着脖子看着她，固执的说了一遍又一遍。
他们中间只有一段不足1米的石板路，可是谁都没有动，谁也没有越过去。
何暖阳始终紧紧的抿着嘴，不愿意张开一丝缝隙。
洛一的眼里又开始蓄满液体，他现在丝毫不介意在她面前表露自己的脆弱。
他只怕表现的还不够，她看的还不够清楚，不明白那深红色所代表的情深与爱。
男人的声音也逐渐变调，他哭了太多次，带着一些暗哑，性感又撩
何暖阳听着那声音，耳朵发烫，心口发烫，像是刚刚才回过神来，表情古怪。
“何暖阳”洛一努力的睁大眼睛，妄想那些眼泪可以流的少些，然而泪珠成串。
他往前倾了倾身，突然无比痛恨这双腿，明明他要的人就在眼前，他却过不去，抓不住，好像横着一条深渊峡谷。
洛一捏住滚轴，手下发力，却忘记了他刚才因为久坐锁住了轮子，整个人因为手部作力重重的摔在地上。
何暖阳吓了一跳，几个大步跑过去，连忙把人抱起来。
洛一伸手揽住她的脖子，死死的抱着，反反复复，逼问一个答案。
“何暖阳，我爱你，你听见了吗？你听见了没有！”
何暖阳看着洛一的歇斯底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鼻酸。
她盯着男人的脸，骤然变得模糊。
然后有一些温热的东西从眼眶里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洛一怔愣了。
他忘记了自己哭，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眼泪，无比的后悔：“别哭别哭，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你别哭”
可是那些眼泪像是要一次流个干净似的，越擦越多。
洛一手心手背全都沾湿了，便用唇贴上去，也止不住半分。
“不要了，我不要了！”洛一急得崩溃大喊。
原本只会隐忍、默默哭泣的男人突然变得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嘴里还在喃喃自语：“你不要哭，别难过，不爱就算了……不要了……我不……”
这个世界的女人出生第一件事是教她不哭，眼泪是弱者的象征。
洛一在这一刻几乎绝望。
“你继续说，为什么不说？”何暖阳任由那些东西滚下来。
是的，她称自己的眼泪是那些东西。
那些最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东西。
可是她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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